公案没有答案——澄海先生

妙雨

先生：

马祖道一为了考察百丈的修行成绩，派了一个弟子送他两罐盐酱，盐酱是僧人日常吃饭的配菜，也可以说是主要的菜肴。

百丈开堂聚众，说：祖师爷关心大家的生活，特别派人送来两罐盐酱，我们如何表示谢意呢？

大家纷纷提出意见。

百丈做了结论：大家都懂得感恩，很好，很好。我也要表示感谢呀！看着！

说完，拿起拄杖把两罐酱打破了，转头向送酱的僧人说：你上报祖师爷，我把酱罐打破了，因为这三十年来，我们一直自制自受，盐酱没有断货过。

马祖道一接到回报，哈哈大笑，敞亮清澈。

百丈的回答很机巧，他说三十年来不曾缺少盐酱，话中有话，盐酱即自性即本心。三十年的保任工夫永远持续着，快活快活。

道一大师的睿智像一轮太阳，处处散发着接人的光焰，在他座下见性者无数，成就师辈的冠于历代。

禅堂上演出的精彩戏码永远那么吸引人。

如是：

老师，自家本有，不从外得！

先生：

如是，你的回答就不如是，能从语默动静体安然中回答，才是人格化了的禅的内涵，所以公案没有答案，要从非语言的行止中回答。

你说自家本有，这句话就是道理，表示没有把禅形成血液，所以你只是在意识上回答，如果是血液的话，就会激化生命的智慧。

如是：

弟子受教了。

先生：

庄子已经把他的认知生活化了，那么自然而深刻地表现在他的生活中，幽默得让人忍俊不住，却又迸发出眼泪。

当你说受教了，又错了，我没有在教你教大家，我只玩我的盘，也看你们玩盘，我不去劝你们怎么玩。

如是：

自家吃饭自家饱。

先生：

你又说错了，你没有盐酱。

把心窗打开，光就进来，那么亲切又直接，看你要怎么接近光，也表现了你对阳光的相应。

如是很可爱。

这堂课对你帮助很大，你从来没有接受过真正的禅堂教育，难免落入沉思的陷阱。你勇于回答，才有机会领略禅的无拘无束。太幸运了。

禅没有答案，只有内心的震撼及内心激动后的升华。

大梅一听师父说：是心是佛。马上豁然开朗，毫无牵挂，就隐居了。

这就是答案。

几年后，道一派一个弟子向他说：师父不讲是心是佛了，讲非心非佛。

大梅说：师父老了，所以爱搞笑，天下人听了会兴起争论波浪。

道一很欣慰：梅子熟矣！

有讲什么道理吗？

有人讲安祥禅，必定把师父的讲词剪贴出来，不加一语，自称句句有据，自鸣得道。

释尊不是说“依文解义，三世佛冤”吗？

台湾有位高人善于解公案，他说大梅只懂是心是佛，不懂非心非佛，不明白师父，所以一直未彻悟。

这真是依文解义，三世佛冤。

道在屎尿，庄子幽默却庄严，道不在言而在化，心而化之，化而通之，通而妙之。岂在解义？

网络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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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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