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阳传说：李调元妙解牧童对

邪仙

光阴荏苒，一晃已是乾隆二十八年。一日，云阳“清风羊肉”店主刘清风刚起床，忽闻喜鹊喳喳叫个不停。有什么喜事？急打开店门一看，果然，只见沙湾河坝有两个羽扇纶巾的人物，直奔小店而来。正诧异间，“清风兄，我看你来了！”哦，原来是李调元！

“调元兄弟真是个守信义之人呀。请问这位客官是谁？”

李调元即介绍：“我的至交，与兄长同姓，湖南的刘主考。此次借陪我回乡探望慈母之便，以了游览巴蜀风光的宿愿。”

刘清风高兴万分，忙邀二位店内入座，吩咐店小二摆了一桌丰盛的羊肉宴。寒暄之后，边饮酒边畅叙别情。

原来自从那年云阳一别，李调元披星戴月，水陆兼程赶往浙江秀水后，在生父指导下，倍加用功，三年后终于考中了举人。又过三年，入京会试，又考中进士第二名，授翰林院编修，及江南主考官。

李调元任江南主考官时，一些江南才子很不服气，常常贬损四川学子，说四川人只晓得“学而时习之”，读死书，不善诗词。而且借机刁难李调元。一日邀约十八个善诗对的才子，请李调元吃饭。席间拿出早已写好的一副上联，请李主考对下联：

夕夕多，四维羅，羅汉请观音，客少主人多。

李调元一看，不但难度大，而且知道这是在贬损他，影射他是女人。一思量，想起昨夜在戏园看的昆曲《西厢记》，于是提笔写道：

隻隻雙，弓长张，张生遇红娘，男单女成雙。

不但对得工稳贴切，反把他们全骂成女人了。才子们一个个面带赧色，不得不甘拜下风了，一齐交口称赞曰：“李主考真是名不虚传呀。”

刘清风听得津津有味，这时刘主考插言道：“听说李兄还当场夸口，四川人都会诗词，连放牛娃也能对对子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可否一试？”

李调元向刘清风暗中眨眼示意，刘清风会意，道：“饭后我们去郊游，寻一个放牛娃试试，路上我们一边联对，由我们二刘出联，调元兄弟续对；可否？”

是日，风和日暖。三个人一路向东行进。刘清风见一小孩拿个竹筒撵偷吃簸箕稻谷的鸡，于是出联道：

饥鸡盗稻童筒打

李调元即答：

暑鼠凉梁客咳惊。

走到三板桥，刘主考见是三块长石搭就，即成一句：

踢破磊桥三块石

李调元接道：

剪开出字两重山

过南门口，有一个铁匠铺，刘清风出对曰：

白石街，黄铁匠，扯红炉，烧黑炭，坐南向北打东西

李调元对曰：

紫竹坝，朱裁缝，穿金针，弹灰线，度短量长分大小

   来到大东门，刘主考见装裱店有一幅八大山人画的荷花，出对曰：

画上荷花和尚画

李调元对曰：
　      书临汉帖翰林书

过小河口街，见檐下蛛网，刘清风出对曰：

蜘蛛有网难罗雀

李调元对曰：
　      蚯蚓无麟欲成龙

他们一路喜笑颜开，乐不可支，一会就到了小河口，登上渡河小舟。这时，有人扔一个李子到水里，刘主考出曰：

李打鲤，鲤沉底，李沉鲤浮

这时正一只蜜蜂飞过，李调元对曰：
　      风吹蜂，蜂扑地，风息蜂飞

上岸了，已是郊外属宝塔村的地界。空气清新，景色宜人，油菜花中有个劳作的穿蓝布衫的农家女，更是锦上添花，刘清风顿时诗兴大发，随口诌出上联：

黄花田中黄花女，女弄黄花，黄花弄女

李调元瞥见路边有一个池塘，游鱼戏水，亦诗情焕发，吟道：

青草塘内青草鱼，鱼戏青草，青草戏鱼

“好联，好联！”刘主考刚说到这里，忽然眼前一亮，一个放牛娃正在草地上放牛。这不是揭穿李调元吹牛的机会来了？忙招呼李调元：“调元兄，快出对子叫牧童对呀！”

李调元笑答“好的”，即喊住放牛娃，“娃儿过来，我出个对子你对。”然后指着山包上的宝塔念道：

宝塔巍巍，七层八拐九翘

放牛娃先是一愣，接着摆一摆手，掉头就跑远了。

刘主考见此情景，哈哈一笑，“果然是调元兄吹牛啊！”

李调元不慌不忙说道：“刘主考有所不知，这是打的哑谜。意思是——

‘玉手摇摇，五指三长两短’啊”

其中玄机，二刘都心知肚明，但对李调元的才学，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
谁知这时花田里劳作的女子站起身来，笑说道：“三位才高八斗的先生，我有一联，请你们对一下。可否？”于是念道：

小女名玉兰，身穿蓝，手提篮，要到南山去采兰，遇一男子把路拦，你看我为难不为难？

三个人一听，都难住了，一时面面相觑；连李调元也只有抓头皮的份。



【附记】女子所出的对联的难度在于是口水话，按对联的对仗等要求是不可能对的。如果只大致讲对偶，也用口水话，亦可一试；笔者拟一联，抛砖引玉。纯属文字游戏，好玩而已。

老翁名长清，头戴青，肩扛磬，要到琴堂去会卿，遇一女子很年轻，你说我想亲不想亲？

撰稿：三峡情